两个精准服务推动中国职业教育现代化

问：人工智能日渐发达，中等职业教育培养的学生是否会面临工作岗位消失的困境？

答：随着社会产业的发展，很多岗位毋庸置疑地会被机器人、人工智能所取代，但人是永远不可能被取代的，这些岗位没有了，另外一些岗位自然而然会应运而生。（甘肃轨道交通运输学校）就拿机器人维护来说，它就是分不同类型的，比如焊接机器人可以取代焊工，但焊接机器人仍然需要人工去维护，而这样一批维护机器人的工人，就是我们中职所需要培养的。再比如说无人机、无人驾驶车辆等等，都是需要维修人员的。

而职业教育不仅仅是传授一种具体的技能，更是传授一种学习认知。且这种认知培养一定是分初、中、高级层层递进的这样一条路让他们成才的。总书记说，要让人人同享人生出彩的机会。我觉得这句话完全道出了职业教育的真谛，就是你不能把他简单地看作是适应工作岗位需要的工具，适应工作岗位需要，这仅仅是其中的一个方面，这是从人才资源开发角度来说，人力资源开发是什么意思？（兰州轨道交通学校）它就是把人变为“才”，把人变为才，我们现在有一条设计得很好的路了，就是高等教育。但不是人人都适合高等教育的，那我们就要想办法给另外一些人开设不同的道路。

问：您认为中职教育和普高教育相比，教育方法的特别之处在哪？

答：普通教育的课程几乎都是通过语言、推理、理论等来讲述的，而有些孩子的数理逻辑技能、语言技能本身就是比较弱，如果说你一定要从学术教育的角度去培养他们，那这些孩子快速成长成才的机会就没有了。比如说教授一门数学，它是相当抽象的，但是我们可以换一种方法，用形象的、认知的比喻，给他具体事物的认识，那样就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再举一个简单的例子，（高铁学校学费）你教一个人跑步，结果你告诉他用大腿关节带动小腿关节，做圆周运动，这样的方法很傻。实际上你让一个人在前面给他做示范，他自然就能模仿你进行学习了。你何必要说这样一套东西给他去做呢，根本没有意义。而同时，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可能文化学习成绩很好，但你不一定能很快学会唱歌跳舞等技能，我们不能要求每个人都用推理、语言、逻辑这样一种传承的功能去教他，我们要给他开设不同的道路。

问：国家和社会对职业教育的关注度持续提升，但相比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现在的关注度还是比较低的。您觉得怎样才能改变大家对职业教育的看法？

答：我觉得主要是精准服务学生终身发展需要。首先，要建立国家资格框架，把职业教育真正变成一种教育类型，让这种类型的人觉得人生的通道是从头到尾畅通的。什么叫资格框架？比如说必要去应聘司机，不要求你一定要中职或者高职毕业，而是只要你经过三个月、六个与或者一年的学习，取得相应驾驶证就可以去做这个工作。再比如未来人工智能发展到完全取代司机这一个岗位了，你想换个行业。只需要再学习相应的课程取得相应的资格证便可上岗。这也可以从一定程度上改变现在有些人，为了上大学而上大学，把学历当招牌的现象。

其次，（甘肃轨道学校）要更加关注、开发能够满足不同学生成长的特殊道路，关注学生的个性发展，让职业教育的学生、人才能够更加明确自己的发展方向，真正找到适合自己发展的道路。要让职业教育真正产生吸引力，看到这条路对他的帮助，让他们产生成就感与认同感。

问：地区与地区、学校与学校之间的职业教育发展水平都是不一样的，您觉得该如何改变这种教育发展不平衡的状况？

答：中国地域辽阔，职业教育发展不平衡。西部今天也在大量投入各种各样的教育，其中包括职业教育。但是投入与产出不成正比，因为师资太少。信息可以流动，资金可以流动，但人才流动是很难的。因而我们可以考虑用先进的技术手段将优秀师资力量的成熟经验浓缩的移植到这些落后地方去。像国泰安做的课程包工程一样，我觉得是非常好的。把人的技能的积累，转化成技术，再把这些技术固化成可以传送的东西，最后把这些东西通过现代技术如虚拟现实、VR、AR等，再加上老师书面资料一起带到西部去。之前我们说技能比较难以传承，因为它的载体是人，但是我们现在可以运用现代技术把它传送过去。如果这个东西能够实现，我觉得它是很有意义的。这对提高职业技术教育的有效性，及其在整个中国的公平传播和均衡发展是很有作用的。

问：您认为目前国外有哪些职业教育方面的经验是值得我们借鉴的？

答：我觉得德国在职业教育方面的经验是可以借鉴的，虽然德国的法律框架和文化背景跟我们国家不一样，但是德国培养技术技能型人才的通道、设计和课程方法论对我们来说是有借鉴意义的。其实德国人也并非天生就是喜欢研究技能的，他们的很多学生也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进入中职学校，这其实跟我们是一样的，只不过德国在这条路上开发得比较好，让学生进入中职学校后不会感到低落，而且可以成长得很好，所以我觉得这方面是值得我们借鉴的。

美国方面，因我在美国也当过校长，所以对美国关于职业教育方面的情况比较了解，它未必适合中国去学习和借鉴，因为美国的历史和发展模式跟中国不太一样，美国可以在工人不足的情况下，去其他地区引进，但是中国不行，美国可以把产能转移到国外，目前美国大部分的制造业都转移到其他地区，比如，汽车制造，原本可以在美国进行生产制造，现在大部分转移到中国来进行制造。美国并不需要引进工人，所以美国可以通过综合高中的形式来培养人才。虽然我们都需要一条道路，但是需要的是一条适合自己人才培养的道路，要结合中国的国情，不能盲目地去学习。

问：在您看来，我国未来的职业教育发展会以怎样的姿态走向国际？

答：中国的职业教育教育要走出去，就像当年德国人在中国建立自己的企业，用他们自己的模式和教材来培养中国本土的操作工人一样，目前中国也已经在做这方面的工作，比如“鲁班功法”传播到泰国以及东盟地区，这就是走出去的一大体现。中国的职业教育要逐步建立自己的品牌，不仅在国内使用，也要随着“一带一路”等输出到其他国家和地区。就像“孔子学院”，它是用以普及中国文化的，而“鲁班功法”是职业教育方面的，所以我们一直都在输出，中国的经验随着中国的发展，在世界上会越来越自信。我们现在四个自信是正确的，同时对职教人也要自信。我们一开始的确学习过其他国家的经验，比如德国、美国、加拿大、新加坡、英国，以及澳大利亚，但是我认为今天的中国已经基本形成了自己特色的职业教育道路，目前要解决的是完善的问题，而不是巅峰的问题，我们要不断地改革，深化改革就是完善我们的模式，把我们的模式推出去，以前我们是对接，现在叫精准服务，我个人是这样认为的，精准服务国家战略，精准服务学生终身发展，这两个精准服务，是让中国职业教育变成中国现代职业教育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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